亡国之将被抹布后求着师父草(《雪中春》mob/互攻)_雪中春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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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雪中春 (第1/8页)

    

雪中春



    永嘉二十二年,卫国丞相杜衡病逝,享年四十五。杜衡门下仅有两位学生,卫王宋恂、将军程瑀。

    永嘉三十七年,卫王宋恂以身殉国,享年四十五;护国将军程瑀战死,享年四十五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宗庙的烛火在穿堂风中疯狂摇曳,将宋恂本就清瘦的身影拉扯得忽长忽短,恍若一缕即将散尽的游魂。即将成为亡国之君的宋恂缓缓转过身来,近乎天真的笑意在跳跃的光线下格外清晰:“程卿,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臣,救驾来迟。”   连日血战后,程瑀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粗粝砂石反复磨过。他一身玄甲早已被暗赭色的血污覆盖,每前行一步,皆有粘稠的血珠自缝隙间渗出,无声坠地。

    宋恂摇了摇头,取出一枚物事,动作缓慢而郑重。是一枚玉玺,在昏暗烛火下泛着幽寂的冷光。“这是师父临终前叮嘱的。他说若有一日国破,朕将此物交予你,好过交予敌军。”

    程瑀的指尖在触碰到玉玺冰凉的瞬间,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。玉玺寒意锐利刺骨,一如十五年前丞相杜衡油尽灯枯、弥留之际逐渐失温的手。

    “师父他……”程瑀的声音愈发沙哑,仿佛每个字都在撕裂已然受损的喉管,“还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师父说,卫国可以亡,但卫人的风骨不能亡。”宋恂望着殿外被火光映成诡谲橘色的天空,语声轻得像一声即将消散的叹息,“程卿,朕知道你想战至最后一兵一卒。但够了,真的够了。”

    程瑀抬起头。四十五岁的年纪,常年的戎马生涯与殚精竭虑,早已在他眉宇间刻下深重如斧凿的沟壑,鬓角亦早早星霜遍布,连日的苦战更让他面色愈发灰败。他望着宋恂,这个与他同龄、同他共在已故宰执杜衡门下读书习武的君王,此刻眼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明。

    年少时,宋恂总爱拉着他出宫游玩。年轻的君主对那些枯燥的朝政军事兴致缺缺,却对一碗馄饨、一场杂耍无比感兴趣。那时,心中仍怀揣建功立业熊熊烈火的程瑀无法理解宋恂的游冶之乐,而杜衡总是无奈又宽容地看着他们,如同看着两个尚未知愁滋味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陛下,”程瑀将玉玺紧紧攥入掌心,“臣……不能退。”

    宋恂笑了笑,笑容里没有君王的威仪,没有亡国的悲愤,只有一丝淡淡的、不知是为自己、为程瑀、还是为即将灭亡的卫国而生发的惋惜。他抬手,极其熟稔地拍了拍程瑀的臂膀。

    “朕知道。你和师父,都是一样的性子。”他轻声说,像是自语,“师父撑了一辈子,你也要撑到最后。可是阿瑀,”他已很久未曾直呼过程瑀的名字,“活着,有时比死更难,也……更重要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、木石崩裂的轰鸣,以及楚军狂放恣意、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欢呼——宫门,破了。

    宋恂神色不变,反而上前一步,扶起案上方才不慎拂倒的香炉,从容得不像末代君王之举,倒像只是平日于书斋中整理典籍。“朕走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平淡无波,却毫不犹豫地撞向殿中支撑穹顶的巨大金柱。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

    一声闷响,在喧嚣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突兀而沉重,鲜血猛地溅上历代帝王画像上庄严悲悯的眼眸。那抹明黄身影软软滑落,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脸上竟还凝固着一丝解脱的笑意。

    程瑀甘愿用性命去守护的卫国江山与少时玩伴,随着那声闷响,在他眼前轰然碎裂。他惊痛之下抢上前一步,指尖几乎要触到宋恂的衣带,却又硬生生顿住。玉玺在手中重若千钧,耳边回荡着宋恂近乎仁慈的叮嘱:“若楚军将程卿俘虏,程卿尽可投降,没关系的……”

    投降?

    程瑀用了半晌定神,才缓缓站直身体,背脊挺得如同卫国王都外那座历经千年风霜而不倒的孤峰。那双锐如鹰隼的眼眸,于火光映照中显出十分决然。他举起手中缺口累累的剑,直指殿外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楚军士兵,厉声喊道:

    “卫将程瑀在此!”

    -

    接下来的战斗,已非战争,而是单方面的困兽之斗。

    程瑀武艺超群,纵然身陷绝境,亦爆发出惊人的战力。剑光如冷电匹练,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精准刺进敌人的咽喉与心脏。他的步伐虽因伤势而略显沉重,却依旧保持着某种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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