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更衣 (第2/3页)

题是，少女其实对自己的穿着，只有发言权和建议权，其实并没有最终的决定权。

    真正的决定权，掌握在幕后的娘亲以及她选定的“代言人”奶娘叶婉云和审美在线、规矩亦在线的几个大丫鬟的手里。

    秉承当家主母的意志，奶娘和诸侍女们会在尽量贴合小姐审美和喜好的基础上，不动声色的选择能够展示小姐玉体之美、之媚的衣物和饰品。而当这种选择与小姐的意志产生冲突时，她们会耐心的劝导加小步子的后退，最终换取少女的“默认”与妥协。

    少女其实亦有所察觉。然而，在少女清冷脱俗、飘逸出尘气质遮掩下的，是极温柔极和善的性子。所以，即使察觉到了娘亲、奶娘还有丫鬟们的打算，她也无法真正板起脸来责难，时间长了，终究还是更善良的她做出了妥协。

    穿好绔巾后，朝露和夕雾又为她套上胫衣。

    胫衣，原是套在小腿上的无裆无腰的两只裤管，长的可及股部，短的只到膝部，最初是用于保暖腿部。至如今，早已失去“初衷”，特别是对南朝的仕女们来说，装饰性功能远甚于保暖的适用性功能。

    正如先前所说，顾宓三世为人，衣食住行，大概除了“食”，其余三者无不怀念第一世。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，也会做出向第一世靠拢的改良，尤其是在重生之前，作为天之娇女，被周围所有人宠爱，真的是无忧无虑、不知世事，自然也甚有闲情逸致去研究衣食住行、琴棋书画上的东西，比如饮茶，彼时人们还习惯磨粉煮茶，并向茶汤里面添加姜、桂、盐等调味品，而她委实喝不惯，便毫不客气的将前世那种形成于明清时代的炒茶泡茶之法拿来用，包括花果香草入茶、制作奶茶等等，都捣腾了个遍。而无论是真心喜欢她捣腾的东西，还是只是对她太过溺爱而爱屋及乌，反正这些东西都流传出去，从宫廷到民间，风靡一时，可以说，自打十二岁以后，她就是建邺城乃至整个南朝的时尚风向标。

    某种程度上，也可以说是改变了历史——改变了人们的衣食住行史。

    如“衣”这方面，由她带头，将盛行于隋唐时期的披帛提前带到了这个时代，如今已成为南朝世家贵女不可或缺的“时尚单品”，据说如今也已经传到了北朝，同样得到北地贵女们的喜爱。

    当然了，这种改进也是需要贴合时代，毕竟“领先半步是天才，领先一步是疯子”，即使没有重启的第三世，哪怕是重生前的天真少女，在这方面也始终保持了一定的谨慎，比如她想要的女士内裤，几经考虑，还是顾虑这个时代的风气和人们的认知习惯，最终没有出手。

    但对一些有基础或雏形（哪怕这个雏形如果自然发展会走上另一条演变道路）的事物，少女就会变得更“大胆”些，譬如胫衣。

    这个初衷用于保暖腿部特别是小腿的衣物，早就与其他衣裳一样，在富贵人家特别是宫廷贵人、世家贵女当中，美观早就远远超过了实用，爱美的贵妇、少女会用各种华美的衣料裁剪它、用珍贵的珠宝装饰它，但总的来说，因为被重重裙裾遮掩，外人是很难看到的。也因此，对胫衣的修饰，其实更多是给予夫君等亲密之人看的。而如果是出于实用，人们更多的是选择联腰的绔裤或有裆的裈裤，由此，穿胫衣的人其实在逐渐变少，而且穿者也多是用于取悦异性。

    但在经过顾宓的改良后，胫衣竟再度风靡江左，成为士女们竞相追捧的“时尚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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